“浮瓜沉李”语出三国·魏·曹丕《与朝歌令吴质书》:“浮甘瓜於清泉,沈朱李於寒水。”亦作“浮瓜沉李”。这词汇绝对世俗,绝对民间,绝对来自百姓们夏日散淡而平静的闲暇生活。 现在的孩子不知道有没有吃过那种在井水中浸过的西瓜。那瓜的味道,和而今在冰箱中冰得水分尽失、果肉生硬的冰冻西瓜全然不可同日而语。欧阳原功有一阕《渔家傲》词写道:“六月都城偏画永,辘轳声动浮瓜井……”可见,在元代,北地民间百姓已经习惯于在酷热天中用辘轳绞绳从水井中打水来浸瓜祛暑了。这是一种孕于季节的风俗风情,也是一份平朴人家的自然情趣。今天想来,夏日浮瓜实是一幕带了无限清凉意韵的人间场景。 西瓜又称“寒瓜”,原产非洲撒哈拉沙漠地带,后逐渐北移到埃及,传至伊朗,再经“丝绸之路”从西域传入我国。东汉刘祯有诗赞曰:“杨晖发藻,九彩杂糅,蓝皮蜜里,素肥丹瓤。”非常生动地描绘了西瓜的神韵。所以,在我国称其为西瓜。 自古就有不少描写西瓜的诗词佳作,南宋诗人范成大《西瓜园》一诗:“碧蔓凌霜卧软沙,年来处处食西瓜。形模冷洛淡如水,未可葡萄苜蓿夸。”作者把西瓜丰收的景象以及人们吃瓜的盛况,用寥寥数笔就勾勒出来,令人印象深刻。 “拔出金佩刀,斫破苍玉瓶。千点红樱桃,一团黄水晶。下咽顿除烟火气,入齿便作冰雪声。”这是宋代诗人、民族英雄文天祥所作的《西瓜吟》一诗。诗人把吃瓜时的感受,用文字和诗的形式纤毫毕现地表现出来;全诗环环相扣,一气呵成,如有神助;且言简意赅,极其形象,堪称西瓜诗里的精品之作。 元代方夔的《食西瓜》一诗:“恨无纤手削驼峰,醉嚼寒瓜一百筒。缕缕花衫粘唾碧,痕痕丹血掐肤红。香浮笑语牙生水,凉入衣襟骨有风。从此安心师老圃,青门何处向穷通。”在这里,诗人将西瓜的特点与吃瓜的感受结合起来,写得色彩绚丽、有声有色、生动细致……食瓜后,仿佛有阵阵凉风吹入衣襟,拂进肌肤和骨骼,使人顷刻暑意全消。此诗诗小而意伸,言简而意繁,令读者有如身临其境,过目难忘。 明代诗人瞿佑所作的《红瓢瓜》是这样写的:“采得青门绿玉房,巧将猩血沁中央。结成曦日三危露,泻出流霞九酿浆。”此诗采用比喻的修辞手法,将西瓜从外至内进行了一番深入细致的描绘。诗人落笔即奇峰突起,以“小”见“大”,读者因受“视觉”和“意境”的冲击而不禁击掌叫好……明代诗人李东阳写的西瓜诗则是另一种角度:“汉使西还道路赊,至今中国有灵瓜。香浮碧水清洗透,片逐鸾刀巧更斜。”诗人从西瓜的来历写到西瓜的神态特征,再写用鸾刀切瓜所呈现的形貌之精妙;小诗叙议结合,写得饶有趣味。而清代才子纪晓岚写的《咏西瓜》:“种出东陵子母瓜,伊州佳种莫相夸。凉争冰雪甜争蜜,消得温暾倾诸茶。”则是从西瓜的品种、味道及特点着笔。 西瓜,有着翠绿相间的波浪条纹,切开一口咬去,半块落肚,一种沁凉和甜津直抵肺腑,那舒畅那爽口,让人心旷神怡。清代词人陈维崧写有《洞仙歌·西瓜》一词,亦属吟咏西瓜诗词里的精品佳作。词是这样写的:“嫩瓤凉瓠,正红冰凝结。绀唾霞膏斗芳洁。傍银床,牵动百尺寒泉。缥色映,恍助玉壶寒彻。”此词从外到里,从色到态把西瓜描绘得出神入化,其形象之贴切与瑰奇,句句出彩,读来简直令人垂涎欲滴。 赞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