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远这个城

招远段子金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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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王金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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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是在招远的南半部，隶属于夏甸镇的一个叫岚子东的小村子。老屋是在村子的后耩上，居高临下俯瞰着整个村庄。每次回老家，远远的就看见老屋的红砖灰瓦，屋顶上一缕一缕的炊烟，屋前屋后的绿意葱茏瓜果飘香，一幅动态的农家水墨画，缓缓展开------

屋西的枣树总是很勤快，今年又挂满了红艳艳的枣子，好似千万颗玛瑙，油亮亮的泛着光彩。和枣树携手并肩的是柿子树，黄橙橙的果实，一团团一簇簇，在枝头跳跃着，炫耀着沉甸甸的喜悦。

柿子树前面是父亲搭的蛇豆架，蛇豆又叫蛇瓜，可长到1.5---1.8m，表面有深绿和浅绿相间的花纹，弯弯曲曲造型独特，真像一条条蛇姿态美妙凌空而起挂在架子上。

从小怕蛇的我，站在蛇豆架下总是浮想联翩。要是暮色沉沉里，一条滑溜溜、凉嗖嗖的，还带自然弧度的家伙踏空呼啸而来，亲密的贴在脸上，“哧溜”一下绕在脖子上，会是啥感觉？两个字概括：聊斋！再接下来两个字：快跑！不过蛇豆的味道不错，可清炒，可焯水凉拌，咯吱咯吱的，清脆爽口。

蛇豆架下几朵地瓜花探头探脑，硕大艳丽，花瓣层层叠叠，微微上翘。地瓜花前的篱笆上，红色、蓝色的喇叭花，迎着朝阳，呜啦呜啦的吹奏秋天的赞歌。

屋子前面是鲜嫩的芹菜和开着小白花的韭菜，韭菜旁边是扁豆，深绿色的叶子爬满了整个墙面，紫色的小花一串串，红色的豆角琳琳琅琅。扁豆下面的地上是冬瓜，硕大的叶子连成了片，带着白霜的冬瓜害羞似得躲躲藏藏。圆溜溜的茄子身披紫袍，雄赳赳，气昂昂。和茄子紧挨的是一株酷似芋头的大叶植物----千日花，是一种中草药，具有镇痛、祛湿、消炎的功效。

街门经过整个夜晚的沉睡，吱吱呀呀的门户大开，院里的居民们伸伸懒腰，亮了亮嗓子，开始了一天的叽叽喳喳。父亲在院里走来走去喂鸡喂狗，好似在自己的王国里巡逻的国王一般神气。

大狗阿黄是居民里的元老，头蹭着父亲的腿，在请示想出去溜溜。父亲边拌狗食边说它：就一晚上没出去能憋死你啊，等吃了饭再出去不行啊，年纪也不小了，咋还小孩子似得。

阿黄的孩子阿狼，长得比母亲还高还壮，护着自己碗里的食物不吃，又来抢阿黄的。父亲气的用脚踢它：贪吃的崽子，你都吃了让你妈吃啥。

例行工作干完，父亲坐在过道里的小马扎上，刚掏出烟点上，美美的抽上一口。小猫阿狸趁机跳上膝盖嘟嘟囔囔，委屈的胡子一翘一翘。父亲说：我知道啦，早饭又不合胃口是吧，真是把你惯的，离了鱼虾啥也不爱吃啦。

这时，鱼缸里的黑鱼跳了起来，有一尺多高，又弹落在水里，激起哗哗的水花。父亲瞅瞅阿狸，赶紧盖上缸盖。“咋啦还得瑟起来啦，要跳龙门啊。昨天的白鲢蹦到地上，成了阿狸的午饭。你这还着急了咋的，要去找你的兄弟啊。”

大公鸡喔喔叫着，拍打着翅膀，把鸡食让给母鸡吃，过来抢阿黄的狗粮。阿黄低声呜呜叫着进行恐吓，公鸡毫不示弱，跳起来狠狠地啄它。一来一往硝烟顿起，父亲赶紧拉架，用小棍子指着数落它：你就是个战争贩子，一天不打两架，就觉得浑身不得劲是吧，竟敢挑衅阿黄。要不是我在跟前护着，十个你捆在一起也不是它的对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母鸡慢悠悠的刨着食，在父亲的脚边磨磨叨叨。父亲一转眼瞅见了它，“还是你省点心，不吵不闹，要多吃点哈，可不准再飞到菜园里糟蹋我的菜哈。”这时鸭子嘎嘎叫着过来，嚷着要到小河里洗澡，父亲横了它一眼“就你嗓门大，一天到晚也不下个蛋，还有脸呱呱。”

······

每次回到家，看到父亲院里屋外的熙熙攘攘热闹喧哗，我心里总感觉酸酸的不是滋味。母亲走后，父亲守着一屋子的清冷，满怀的心酸满怀的寂寞吧。往昔母亲健在的美好时光，被岁月打磨成了晶莹的琥珀，封存住的是最美好的瞬间。饭桌上一道味道相同的菜肴，夕阳里一个温暖回家的背影，打开街门那个淡淡的笑脸，电视机前那首相同旋律的歌曲------，这样的日日夜夜，有谁和父亲感同身受呢？

袅袅炊烟里，是祖辈生活的小村庄。囔囔自语里，是父亲在跟母亲聊着家常话------

ge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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