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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德以载物宁静以致远

远游的冬瓜

文/李鸿飞

年近七旬的父亲、母亲随大哥迁居北京昌平已三年有余，期间我只看望过一次。上周趁着双休日，我搭乘同学的顺车前往，看望患了带状疱疹的母亲和因此而焦灼不安的父亲。

久别重逢，感觉母亲思维的敏捷度大不如前了，父亲的背更驼了，耳更背了，语调更游离了。

听大哥讲，隐忍一生的母亲因了该死的疱疹日夜难以成眠，无法忍受多发的、剧烈的神经疼痛，甚至在儿子、儿媳面前痛哭失声。父亲因此焦灼，遍寻疗方。哥嫂也是多方查问名医，遍撒医资，更自责不能代母受难，日夜难安。而我带来的是神经内科医学博士所开药品，祈盼母亲能药到病除，痛苦稍减。

团聚的时光是如此的短暂，我只能陪母亲住一宿。不住嘴地吃着父亲拿来的各种零食，享受着父亲端过来的热呼呼的洗脚水、温热的刷牙水；忍着多日失眠以及旅途的劳顿，强打精神支撑随时要合下来的眼皮，倾听母亲专门为我准备的一腔唠叨。是啊，我马不停蹄、千里狂奔原不是为睡觉而来的啊。

清晨，任由父母带着到相厚的邻居家，骄傲地介绍：“小女儿看我们来啦！她在中国银行工作。”邻居说：“你妈生病一月有余，今儿才听见她的笑声！”这样的话催我泪下。刚洗完早餐的锅碗，父亲便忙着为我做午饭，肩背佝偻，步履蹒跚，但一步不肯稍歇。

要走啦，父亲亲手摘下自己种的南瓜、蛇豆，还有一个硕大无比的冬瓜要我带回长治。说实话，这些东西在我家门口的巷子里随处可见，我怎么好意思占了同学大半个后备箱，千里迢迢拉回长治？

然而我知道，这些东西是父母亲来后，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清理了一个垃圾场，一车车运，一锹锹铲，运走垃圾，运回墒土，垦荒开园，点瓜种豆，付出了数不清的心血，始有今日花开遍地，绿满庄园。那些丰硕的果实皆是父母辛勤的汗水啊！在父亲心里，这必不是随处可买的蔬菜，而是送给女儿最最慈爱的牵念吧！

上车的时候，我像抱我的孩子一样拥抱了父亲、母亲。转过身时听同学说：“鸿飞快走，千万别回头。”车子开出院子同学才说：“你爸妈哭了。”我何尝能不知觉，只是没有勇气面对年迈的双亲泪眼相送，也不想给他们苍白的许诺罢了。

归途中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父母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颜色，而白发肆意地爬满了他们的额头、鬓角，满口的假牙代替了健康的牙齿，病痛也越来越猖狂地频频来袭？常听人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话鞭策的就是我这样的人吧？工作、学习、家庭、孩子……无不作为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的借口，而父母却始终给我最慈爱的关怀和牵挂，从未有过一丝抱怨。

那个远游的冬瓜，我不忍独享，将父母给我的爱分给了我的朋友。在这中秋佳节即将到来之际，我拿自己的故事和大家分享，只是希望大家不再用各种理由留给父母无尽的寂寞和等待，而能够在父母有生之年，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让我们的父母颐养天年，乐享天伦。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本文来源：作者李鸿飞自由投稿，如若转载，请联系作者本人或者本公众平台；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于我们联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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