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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姜堰 杨莹 城大了，很容易将人淹没，小城的个性往往一目了然，因此，我很喜欢在小城作短暂的停留。苏中姜堰的地名很有古意，藏在字名中的两个“女”字让人无端觉得小城有着女性的柔情，暗自揣测她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然而，堰是挡水的堤坝，在姜堰，水是最平常不过的了。我和读书班来自姜堰的同学约定，她到我的家乡来登山，我到她的小城去看水。 那一年深秋，我坐上了开往姜堰的车。车窗外的树木脱去了外衣，偶有几片枯黄醒目地挂在枝桠之间，摇摆着寒意。过了江，一股异乡的愁绪涌上心头。平地上的村庄零零散散地撒落在大地上，就像庄稼从地是冒出来一样自然、熨贴。在那里，似乎再小的庄子也会由小河隔开，河面上停泊着小木船，远远望去像一幅油画。这就是平原的味道，大地铺展得让人心生辽阔。除了大地上新冒出的麦苗，那些在水田里的荸荠和茨菇已显出垂老之态，几支枯荷在风中颤栗，岸边的荇草、野芹浮动着零零星星的绿，恰到好处地点缀其间。 我和夏在小城的街头相见后，直奔溱湖。这个季节正是螃蟹大量上市的时候，一路上都看到养蟹的池塘。我很好奇溱湖人称蟹为“簖蟹”，夏解释说，溱湖人养蟹是用竹枝或苇秆编成栅栏置入水中，以截断鱼、蟹去路进而加以捕获。所以这里的螃蟹也叫“溱湖簖蟹”。溱湖簖蟹很神奇，每年春暖花开这时，蟹苗在长江入海口孵化，溯江而上到溱湖安家，中秋前后，客居溱湖的螃蟹要回游交配产卵。回游的螃蟹翻过簖后才叫簖蟹。因为能爬过簖的是体肥肉壮的大蟹。 接待我们的是溱湖农业生态园的徐总，他让我们尝过溱湖簖蟹后又遇见一个惊喜。溱湖湖畔的大型农业生态园是一个色彩缤纷的世界，五彩的南瓜像灯笼一样悬挂在空中，紫色的番茄一串串的在绿叶间闪动，像蛇样细长而扭曲的蛇瓜随风摆动。徐总介绍说，生态园不仅成了姜堰水乡蔬菜种植专业合作社的基地，也是一个旅游观光的好地方。就像溱湖湿地博物馆的设计一样，溱湖人别具匠心和开放超前的思想意识，让博物馆的展出糅合了诸多的现代元素，用声光电的形式将湿地久远的物种和四季风光表现得淋漓尽致，使游人深临其境。 从溱湖湿地博物馆梦幻般的氛围中走出来，船由宽大的湖面上向芦荡深处驶去，曲折的湖岸，轻柔地漂逸着如纱的雾蔼，心随之起伏而舒缓、沉淀，悠然滋生着如岚的轻烟。我和夏在水浪声中交换着人生的过往，呼吸着潮湿而迷濛的水汽，感到一种愉悦从骨子里渗出来的，不刻意，也不用伪装。弃船登岸后，我们由木栈道踏上了湿地保护区的陆地，这里的一切都是原始的，高地上有农舍、有茶园、有果园，河岔中还有渔民在张网捕鱼捉蟹，一切都那么鲜活地出现在眼前，似乎农家小屋上的炊烟还末散去，草丛里的鸡蛋还带有体温，生活的滋味是如此的绵长…… 走出溱湖，我们进了姜堰城。在长街拐角处的小市场，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拉我看她新鲜的水果，我择了几个苹果后走出不远，发现苹果袋里多出了两个红红的桔子。夏说是那个热情的妇人塞给我的，回头再看她时，不由地心头一暖。行走在空荡荡的步街上，心里有种别样的的澄明。这里没有拥挤，没有喧嚣，人们脸上显现的是悠闲自在，不急不躁，仿佛血流在身体里也是缓缓的。那些在大城市里司空见惯的品牌店的招牌，也缓慢地眨着怪异的眼睛，时光在慢条斯理中流逝。 霓红深处，有家经营东北特色的排挡生意火爆。三两个菜，店家从切洗到烧煮，很麻利地地端上了桌，蘑菇和粉条都是地道的东北货，嚼劲十足。店家大约四十左右，非常健谈。她告诉我，十几年前她就从东北来到姜堰了。用她的话说，每天早上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年三百六十天，几乎不休息。她还说最怕过夏天，天气比炉子还热，冬天也不好受，天天洗菜洗得手像胡萝卜。但她从来不放弃，既给自己订了目标就得严格去实行……就这么风里来，雨里去，终于赚到了这楼上楼下的铺子。 我们围着东北的菜碟，在苏北的方言堆里，和励志的店家聊得火热。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东北老板还挺爱美，虽然身上的围裙罩住了她苗条的身材，但眉眼却被她精心描摹过，唇上还抹着淡淡的口红。我想她背景离乡，被命运的潮水推到这座苏中的小城，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终于在这里有了属于她自己的一方天地，虽然辛劳，但日子过得却很踏实、舒心。人生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在前行的道路上，她给自己设计了一条上进的路，而天道总是酬勤。 作者简介：杨莹，女，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 （图片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溱潼掌录》年第期 丁桂兴主编 生活 品质 历史 人文 天上最美的是星星，人间最美的是温情。 往期精彩文章： 照亮岁月的灯盏 难忘家乡的螺蛳 鲁国尧与“溱潼” 我的老师黄玉明 记忆中的溱湖簖蟹 溱潼掌录 打造传播溱潼、溱湖 地方文化的品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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